身陷囹圄才明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是件痛苦的事——糯康临刑前的心灵独白
紧张、恐惧、情绪不稳定,恐怕是糯康等人的人生最后写照。在死刑一天天临近的巨大心理压力下,他们虽然按照时间作息,但辗转反侧,稳夜难眠,尤其是桑康·乍萨表现得尤为明显,每过一会儿就提出要上厕所。
在等待死刑的日子里,糯康又在想些什么?
民警问他这几天睡得怎么样,两眼布满血丝的糯康说:“两天睡不着了。想我娃,想老婆,想我妈。”他说,在看守所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母亲、妻子和子女。原本他还想老了和子女们生活在一起,过普通百姓的生活、农民生活,不想再干坏事了。
提到他的孩子,糯康非常留恋:“我希望子女不要像我一样,要好好读书生活工作。”在一年多没有见到子女的日子里,糯康白天想,做梦也想。身陷囚牢的他,才明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是件痛苦的事。糯康还提到,他被抓的事没告诉母亲,就是怕她伤心。
根据法院的审判,糯康共赔偿了受害人家属600万元人民币。他也承认,这些钱是不能弥补13条人命的。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审讯民警与糯康进行了详细的交谈,此时的糯康完全打开了自己的内心世界,44年的黑色人生如同浮光掠影般展现在眼前——
“我的出生地在缅甸腊戍孟瑞,那时,父母有多大年纪我说不清楚。我只知道是17岁就离开家乡了。我爷爷是西双版纳人,他是中国土改时跑出去的。当时我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种田,家境很贫穷。我没有上过学,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我的姐姐、弟弟、妹妹了,我所学的文字都是姐姐教我的。”
“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事,就是父亲吸du造成家境贫寒,我无法上学。1986年,我17岁就参加坤沙部队在泰国清迈美斯禾泰缅边境的蒙太军了。为了生存,当时我是自愿加入的,主要负责养马。我就是那时候和依莱、桑康·乍萨认识的。当时依莱、桑康·乍萨都是长人,依莱是负责后勤记账的,我是桑康·乍萨的手下。当兵两年后,我就在缅甸大其力县勐海讨到了大老婆玉香嫩,并开始为坤沙部队在勐海一带负责伐木工作,一直干了八年。1996年,坤沙投降后,我们没有供养,还被攻打,后来我们也向缅甸正府投降了。我带着164人去勐萨投降,交了武器被放出来后,我就去大其力帮人开车讨生活,当时我配有手抢和M16步抢,手抢被我卖了,M16被我上交了。”
“在坤沙部队的10年间,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参加与缅甸军队的作战,一共19次,我可以说是在战争的抢炮声中长大的。我在坤沙部队的时候做到了少尉,依莱做到了中校,桑康·乍萨做到了上校。我曾经在远处见过坤沙,但没和他说过话,如果坤沙不投降的话,我还可以当更大的人。”